村上,療養院。

「所以,有時候我環視整個世界覺得真厭倦。為什麼這些傢伙都不努力呢,為什麼不努力卻光會抱怨不公平呢?」

我吃驚地望著永澤兄的臉。「在我眼裡看來,世上的人都相當辛苦勤快地在工作啊,我的看法難度錯了?」

「那不是努力,只是勞動而已。」永澤兄簡單地說。「我所說的努力不是那種。所謂努力應該是更具主體性、目的性的事。」

「例如找工作的事情解決之後,大家都放輕鬆時,你卻開始學起西班牙語之類的嗎?」

「是啊。我在明年春天之前要完全把西班牙語學好。英語、德語、法語已經學好了,義大利語也大致還可以。這種事情不努力行嗎?」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問我村上有甚麼好看?我真的答不具體。當時我說,村上的書沒有故事性,但你好像跟著他在過生活似的。

有一次在巴士上看到一段,渡邊去療養院探望直子,我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應該住進那間療養院的。但是那種情緒,跟身邊的人講誰都不能明白,因為村上而引發的想去住深山療養院的情緒。於是我覺得,看村上的書,就像加入一個秘密組織,你說的話體會的事情,只有同類才能理解。

那程電車。

曾有幾次,我突然很想回到那列電車上。那天的畫面一直在腦中重播,我在聽一個故事。而我們步落山的畫面,竟也美得像張的小說。呵,兩個文藝女子,一邊走,一邊訴說感情事。

對於你們的故事,始於那次攀談,雖然過後也有零星消息,卻始終只是表面。如果再有一次電車之行,從上環到銅鑼灣,等妳把感覺化成語言,會不會是一次自我審視的過程?會不會更能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們都離開了那座學府,何以再從那山上款款而下?

If you remember me, then I don't care if everyone else forgets.
--Haruki Muraka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