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在刻意忘記曾經的叨叨絮絮,我刻意忘記這裡。每次行走一段距離,就會回頭望望,到底是走了多遠,而這裡大概就是丈量這些距離的標尺。多虧我親愛的人,一直幫我記著這裡。
兩位十年沒見的大學學長,最近先後突然聯繫,問到近況。比這裡更久遠的歷史,那是2004年?學長說,可能因為年紀大,偶爾會想起以前遇到過的好人,想看看以前的好人現在是否一樣的好。他說我是好人。我把他的問題理解成以前的好人現在是不是可以過上好日子。他的解釋是以前貎似有自己想法有自己歷練又滿有自信的一個女孩現在是否仍舊那樣耀眼。
他的問話我都必須想一想才能回答,因為面對的是以前的自己,我必須想起以前的自己,才能想到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我思考他說的「好人」與現在的自己,我很想回答他,我仍相信自己是一個好人(心地善良的好人),但我沒有說。因為以前,連自己也敢說自己是個好人(吸引人目光的好人),但現在,別人不說,就以為自己是不存在的一個人。
另一位學長說看到舒淇結婚的消息,就想到了我。問我的近況,甚麼時候到我閃婚,還是已婚了沒有通知大家。
兩位我在大學編委莊的學長,先後提起了當初的我,原來是美好的。
詠給明就仁波切出關來港弘法,本來與我無關,但在公開講座的那天先後接到三次邀約,推卻兩次,直至第三次時覺得這或許是個sign。我去的那場明就仁波切講的是愛與慈悲,一種人人皆有但並非人人得以自知的寶藏。他請我們做練習,在心裡找一個自己憎恨的人或討厭的人,我當下只想到近來工作中很不喜歡的一個,但卻不想將他放在心裡成為一個所謂憎恨或討厭的人。仁波切說任何人都可以,名人領袖甚麼人都可以。我就又想起我們尊貴特首,但於私,他同樣不值得被放在心裡。於是我再找不到其他。我放棄這個練習,閉目養神,當下只覺得要把一個討厭或憎恨的人放心裡,何必呢。不是沒恨過沒討厭過甚麼,但那些都只是情緒,統統不值得放心上。於是當下自覺,我是個多好的人啊。
仁波切說「覺知」。覺知悲傷存在,覺知憤怒存在,不必做任何對應,只須覺知它的存在,面對它,看著它,告訴自己這就是悲傷與憤怒,然後你是旁觀者。
師兄終於問,你覺得自己是不是好人,好人總會因為環境現實而變成沒那麼好的人,你堅持做好人嗎?我說堅持做好人(心地良善的好人)。
我又回到我的小房間,但這次終於能看遠一點點,看開一點點。
這麼多年,才走了這麼一小步。
謝謝一直不離不棄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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